捏着茶盏的手微微颤,陈远及时扶住杯底,瓷面相触出轻响。十年岁月在他脸上刻下更深的沟壑,却没磨去那双眼睛里的清亮,正望着院外络绎的人影出神。 “爹,您瞧这趟南洋镖的货单,苏木成色比上月还好些。”陈承业递过竹纸账册,指尖划过“南洋周海商号”的落款。他已过不惑,青布直裰领口磨得亮,却依旧身姿挺拔,只是鬓角添了几缕银丝。八岁的陈继业扒着石桌边缘,小手指戳着账册上的朱砂印,脆生生问:“爹,南洋是不是有会飞的鱼?姐姐说见过。” 陈承业失笑,揉了揉儿子的头:“等你再长几岁,随你姐姐走趟海镖便知。”话音未落,院外传来马蹄声与铜铃脆响,枣红色的马驹昂进门,马鞍旁悬着的“陈记”镖旗猎猎生风。陈念雪翻身下马,靛蓝色劲装沾着些尘土,腰间佩剑的穗子还在摇晃,见了院中众人便扬起笑容:“爷爷、...